麻将糊了经典规则怎么玩

拿到5100块养老金那天,我给老婆买了烤包子——这团场60年,也值了

2023年4月,手机“叮”一声跳出来条短信,我眯着眼凑上去看:“养老金5100元已到账”。

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屏幕,那串数字在阳光下晃眼,我盯着愣了半分钟,突然就想笑——先是嘴角咧开个缝,笑着笑着眼泪就涌上来了,赶紧用袖子蹭了蹭,怕被老婆看见笑话。

我1963年在石河子连队的土坯房里出生。

听我妈说,那会儿土坯房四处漏风,我妈裹着打了补丁的旧棉袄把我抱在怀里,连队的张婶隔着糊着报纸的窗户喊“生了个壮小子”,风裹着沙粒往屋里灌,我哭得更欢了。

谁能料到,60年后,我能晒着太阳数退休金,还能给老婆孩子买爱吃的?

16岁初中毕业那年,团场连队招新职工,我揣着毕业证就去报了名——那会儿就想,能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,比啥都强。我被分到邻近连队,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下大田劳动,要么挖大渠,要么在棉田里定苗除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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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的戈壁滩,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,晒得地面发烫,鞋底踩上去都软乎乎的。我跟着老职工蹲在地里拔草,手在棉棵间扒拉,没几天就磨出了水泡,水泡破了渗血,跟泥土混在一起,疼得钻心也不敢吭声——怕老职工说我娇气。

有次拔草拔到晌午,我猛地直起腰想喘口气,眼前“唰”地一黑,差点一头栽进棉田,亏得旁边的王大爷一把扶住我。我扶着腰站在地里,看着一望无际的棉田,心里直犯嘀咕:难道我这辈子,就跟这土坷垃耗到底了?

不过咱从小有个“小癖好”——爱写字。那会儿哪有啥字帖?连队办公室外墙上的黑板报是老文书写的,字方方正正,我每天收工了就蹲在那儿看,把笔画记在心里。

回到宿舍,捡根树枝在地上划,吃饭时用筷子在桌上描,连做梦都在琢磨“横平竖直”。

时间长了,字竟真练出了模样,不管是帮老职工写家书,还是替文书写请假条,只要我一落笔,旁边准有人凑过来看:“小李这字,比学校老师写得还规整!”

现在想想,这手好字真是我的“救命稻草”。

有次分场教导员来连队检查,翻到我帮文书抄的会议记录,字又工整又有力,当场就指着本子问:“这字是谁写的?让他来分场帮帮忙!”

那会儿我正在地里扛棉包,几十斤重的棉包压得肩膀生疼,刚把棉包卸到地头,就有人喊我“小李,领导找你”。

我扔下棉包就往办公室跑,汗顺着脸往下淌,把胸前的衣襟都浸湿了。

教导员拍着我肩膀说:“小伙子,字写得好,以后多练练笔,有前途。”

那天晚上,我躺在土炕上,摸着自己写满字的笔记本,纸页都被手汗浸得发皱,心里却第一次有了盼头——原来除了挖大渠、拔草,我还能干点别的。

后来我被正式调到另一个连队当政工员,这活儿对我来说,简直是“量身定做”。

出黑板报、写工作总结、写新闻稿,别人觉得头疼的事,我干起来得心应手。

每次出新黑板报,我都要提前琢磨半天:先用白色粉笔画好花边,要么画几株向日葵,要么描几朵棉花瓣,再用彩色粉笔一笔一划写字。

连队职工路过,有的站着看半天,有的还跟我搭话:“小李,这次黑板报写的是拾棉花能手的事儿吧?快给咱念念!”

还有人说:“看咱连的黑板报,比看露天电影还过瘾!”

那会儿我年轻气盛,又有点“书生气”,眼里容不得沙子。连队有个业务干部,对着老职工颐指气使,背地里还想搞点“小动作”骗荣誉。

有次他嬉皮笑脸地找我,让我帮他写“虚假材料”,说把他的工作吹得“漂亮点”,评上先进给我买烟抽。

我当场就怼回去:“要写你自己写,我不写违心的东西!” 就这么硬碰硬几次,我心里越来越憋屈——觉得这地方待着不痛快,不如干脆走!

一天,我连夜写好辞职报告,第二天一早就揣着去找连长。把报告往桌上一放:“连长,这政工员我不干了!”

连长拿起报告看了半天,劝我:“小李,别冲动,这活儿多适合你啊!”

我梗着脖子说:“就算回家种地,也比在这受气强!”

可辞职报告一交,我就傻了眼——气是出了,可接下来干啥?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,总不能真去种地吧?再说,我心里也不甘啊,毕竟政工员是我喜欢的活儿。

那段时间,我天天在连队大路上晃悠,手插在裤兜里,踢着地上的石子,看着别人扛着工具去上班,心里又悔又急,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:当初咋就那么倔?

老婆看我愁眉苦脸的,也不埋怨,就默默给我端饭倒水,可她越这样,我心里越不是滋味。

就在我愁得睡不着觉,连烟都抽不起的时候,分场的王助理员找上了门。

他是我家的老邻居,看着我长大的,知道我为人耿直,也清楚我笔杆子硬。

一进门就拍着我肩膀说:“别愁了,分场保卫组缺个内勤,你去试试?”

我当时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腾地就从炕沿上站起来,眼睛都亮了。

第二天一早就去保卫组报到,内勤的活儿不重:登记来访人员、整理档案、做调查笔录、写治安报告。我很快就上手了,每天把档案整理得整整齐齐,报告写得有条有理。

凭借着这股子认真劲儿,我每年都被评为团场综治先进个人,拿奖状的时候,心里比吃了蜜还甜。

更幸运的是,在保卫组我认识了老周——他比我大两岁,是从别的团场调来的派出所所长,说话办事干脆利落,特别待见我“不耍滑、肯干活”的脾气。

有次我们一起整理档案到半夜,他给我递了根烟,说:“小伙子,你这人实诚,以后有机会,我帮你想想办法。”

可没等多久,老周就调到分局去了,临走前还特意来找我:“兄弟,有事随时找我,别客气。”

除了老周,以前的派出所老所长跟我也对脾气,后来也调去市区了。

这俩老哥,没忘了我这个“小兄弟”,总琢磨着给我谋个“长久前程”。

2000年的时候,他们通过熟人给我找了个机会——去一个偏远农场当保卫干事,还是在编干部身份!

我当时一听,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——干部身份啊,在那会儿可是“铁饭碗”!

可回家跟老婆一商量,我又犯了难:那个农场离咱家100多公里,孩子才1岁多点,刚会叫“爸爸”,我要是去了,谁照顾她们娘俩?

我问老婆“咋办”,她抱着孩子,眼圈红红的说“你自己拿主意,我都支持你”。

那几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一边是梦寐以求的干部身份,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和需要照顾的家。

夜里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,我心里像被猫抓似的:去了,能给家里更好的生活;不去,这辈子可能就没这机会了。

最后咬咬牙,还是跟老周说“算了”。现在想起这事,我还会拍大腿——当时要是狠点心去了,说不定人生又是另一番光景。

可转念一想,要是真去了,孩子小时候没爹在身边,那也是一辈子的遗憾,这世上哪有那么多“两全其美”呢?

过了两三年,团场招滴灌员,待遇不错,还不用跑太远。我抱着“试试”的心态去考试,没想到竟考上了,被分到水管所下面的分站,天天在地里看滴灌。

那会儿农业滴灌是新鲜玩意儿,我跟着技术员学怎么调阀门、怎么看仪表,技术员教我的时候,我都记在小本子上,生怕忘了。

白天顶着太阳在地里转,皮肤晒得脱了一层皮;晚上值夜班,裹着军大衣坐在井房里,听着滴灌“沙沙”的水声,看着地里的庄稼绿油油的,心里也踏实——总算有个稳定的活儿了。 可没踏实多久,“劫难”就来了。

第二年春天,单位组织去植树,我和同事们坐着所里的老旧卡车去工地。路是土路,坑坑洼洼的,司机开得又快,突然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卡车直接翻到了路基下!

我只觉得眼前一黑,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,接着就啥也不知道了。

等我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头顶挂着好几个吊瓶,病房门上“重症监护室”三个红字刺得我眼睛疼。

老婆坐在旁边,眼睛肿得像核桃,见我醒了,眼泪“唰”地就下来了,抓着我的手哽咽着说:“你吓死我了,医生说你肋巴骨断了三根……”

我想抬手摸摸她的脸,可一动胸口就疼得钻心,只能躺在那儿,心里直叫苦:刚换个新单位,就出这么大事儿,我咋就这么倒霉?

单位领导和同事都来看我,拎着水果点心,劝我“好好养伤,别操心工作”。

因为是工伤,公家也挺给力,医药费全报了。可养了几个月,我还是起不来床,心里又琢磨:不如做个工伤鉴定,看看能不能申请病退?

可鉴定结果出来,我傻眼了——不够病退条件!

没办法,出院后只好硬着头皮回单位,接着看滴灌井。可我这身体,哪扛得住夜班?值完夜班第二天,胸口疼得直喘气,饭都吃不下。

在同事们的建议下,我鼓起勇气去找场领导,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,希望能换个轻快点的活儿。

领导看了我递交的材料,叹了口气说:“你这情况确实不容易,那你去社区吧,干些杂活,工资按档案发,就是不算干部身份。”

我当时差点哭了——不管算不算干部,能不用熬夜看井,能有个安稳活儿,就知足了。

在社区工作,活虽然琐碎,帮居民开证明、调解矛盾、登记信息,但不用风吹日晒,也不用熬夜,我很快就适应了。

有次张阿姨和李阿姨因为晒被子抢地方吵了起来,我赶紧过去劝,给她们递了杯凉水,听她们把委屈说完,再慢慢讲道理,最后俩人握手言和,张阿姨还拉着我说:“小李,多亏你了,不然我俩还得别扭好几天。”

听着这话,我心里暖乎乎的——这活儿虽然不起眼,可有用啊!

2017年,社区人员调整,年龄大的干部都退休了。可我是职工身份,享受不了退休政策,还分了土地,社区的活儿也干不成了。

那会儿我54岁,头发都白了一半,再找工作,难!

我跑遍了团场的商店、饭馆、加工厂,人家一听说我54岁,都摇头:“您这年纪,我们这儿用不了。”

有次去一家超市应聘理货员,老板上下打量我半天,说:“您这身体,搬东西怕是不行,万一闪着腰,我们担不起责任。”我站在超市门口,看着人来人往,心里又酸又涩:难道我真的没用了?

女儿还在上学,学费、生活费都得花钱,我这当爹的,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为难吧?

就在我快绝望,连烟都舍不得买的时候,老周给我打了个电话。

电话里他说:“兄弟,我给你找了个保安的活儿,在小区门口值班,一个月3000块,活儿不重,就是得站着,你看行不?”

我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,连忙说“行!太行了!”

挂了电话,我跟老婆说这事儿,她抱着我哭了。

虽然干保安工资比在社区少了1000块,每天要站八个小时,冬天冷得耳朵发麻,夏天晒得汗流浃背,但我很知足。

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岗,给进出的居民服务,帮大妈提菜篮子,晚上看着小区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心里就踏实。

有次遇到以前的老同事,他拍着我肩膀问“屈不屈”,我笑着说:“屈啥?能挣钱养家,能有个活儿干,就挺好。”

就这么“熬”了六年,2023年3月,我终于熬到了退休。

拿到退休证那天,我特意去饭馆点了一盘手抓肉、一瓶啤酒,老板认识我,笑着说“李师傅,退休了该享享清福了”。

我慢慢吃着手抓肉,喝着啤酒,想着这几十年的日子——挖过大渠,写过材料,看滴灌受过伤,在社区工作过,当保安站过岗,有过能当干部的机遇,也有过辞职的冲动,可总算熬到头了。

5100元的养老金到账那天,我先去菜市场给老婆买了她最爱吃的烤包子——刚出炉的,热乎得烫手;又去化妆品店给女儿买了她念叨好久的面霜。

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,老婆吃着烤包子,女儿拿着面霜笑,邻居家的小男孩跑过来问我“爷爷,你以后不用上班了吗?”

我摸着他的头说“不用了,爷爷以后天天陪你玩”。

看着小男孩蹦蹦跳跳的样子,我心里想:这辈子在团场,没干过啥大事,可也没偷懒,没耍滑,靠自己的一双手、一支笔,把日子过下来了。

现在有退休金,有家人在身边,比啥都强。那些苦日子、难日子,就像地里的草,拔了就拔了,留下的,都是甜滋滋的回忆。

(李爱国口述 修为之士整理)

发布于:新疆维吾尔自治区